这是日进志第 262篇原创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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邀特别的你同行,记得关注我们哦原来她是个,这么敢于相信的人。安布是个个子小小,脸粉粉圆嘟嘟的女孩子,看着很小,其实比同龄人要成熟,稳重。似乎永远都不慌不忙,也能够看透一些玄机。
安布进公司时,是部门秘书岗。闲事杂事处理得不少,嘴紧,从没见慌,好像也就是普通大秘的样子。老板算是信任,但她也不会很贴老板,各自吃饭各自散那种,这种距离感是令人会生好感的。
后来转做文字岗,没想到常常就搞出阅读量第一第二的小爆款,她当然是注重选题和标题的,什么样的题目别人爱点,她琢磨得比资深编辑好像还透。我一度也是在想,毕竟年轻人知道年轻人的想法,也不大出奇。
但奇就奇在她的淡定,宠辱不惊。有想栽培她的领导,单独看她的稿,给具体的意见,她学习能力当然没问题,再加上在一众资深文字创作者中,独有的对年轻人阅读喜好熟谂的强项,的确越来越接近在细分领域挑大梁。
待俨然明日之星、后起之秀态势已然时,她提了辞职。
领导当然有点痛心:怎么的,你做得蛮好的,进步也挺大,怎么就要走?
她笑笑,好像说的是并没有想把文字工作当作自己的事业的意思。
跟我聊起时,她说:人不多,门门道道倒不少,做得好的事情大家都盯着那点功,出啥纰漏就躲远了,我知道其实在哪里都差不多,不过我还是不想呆了。
她喜欢我就喜欢在这儿,她说:我没有办法做得你那样,你再久,也不会被环境同化。我不行。所以,我要尽早走。
所以在我心里,她一直很有数,很清楚看得到外界,也很清楚,不避讳自己是怎样的人,可能会有怎样的脆弱和易被感染同化。
其实对外界常常无感的反倒是我,真是福兮祸兮吧,对外界无感这种钝感力,反过来,也是我不容易被别人影响的原因。
在她离开公司后,我喊她一起,陪我渡过了一段艰难时期。
我带的刚毕业的小姑娘,因为处世方式很不受我领导待见,在有一年年末,终于被开掉了。
这个天天跟我一起下班,所有事都问我意见,要加多久班都可以奉陪的小姑娘,当我终于还是要开口跟她说公司要抛下她时,我很难开这个口。
我把安布叫回来,一起请这个小同事吃饭,聊天。
因为安布有着跟这个同事类似的“留守儿童”影子 — 据她说,记忆中成年前,因经济原因,总是未同时与父母一起过的。她是最适合开解我那位小同事的人选。
而且,的的确确,安布一直温柔地看着她,告诉她自己也很菜的时候,自己彷徨和不像人的时候。“但是,没什么好担心的,都会顺利过去”。
我于是知道,安布的特立独行:“上学时,我也不大跟别人打交道,自己干自己的事,但成绩就很好,老师也没什么好说,我可以完全不跟人讲话,就觉得自己跟外界之间,有一堵墙,我不知道问题在哪里,但我很清楚有堵墙。”
我一惊:青少年时期,如果这样子感觉到封闭,恐怕会有大问题啊。
她:但是很奇怪,一年有两个假期,尤其寒假,我到深圳和爸爸妈妈住。一到深圳,我就觉得开朗,像换了一个人,爸爸妈妈也完全不觉得我可能有另一副样子。更加神奇的是,回到老家后,我就好像充满了电一样,就打得开了。然后,慢慢地慢慢地再关闭,下次放假再充电。我的成长过程好像都是这样的。
我听了一声叹息。
也是在她那里,我对于“沉迷”这件事不再感觉无望 — 可能可以试着接受呢?
她说她在大学里,是重度网络小说爱好者,没日没夜地看。上课看,下课看,逃课看,不睡觉也要看,没日没夜不眠不休地看。
“看了两年。”
“像毒瘾一样?”我惊了。
“倒谈不上,就是自己一边完全不做其它事,只做这件事,但一边知道我在做这个,也知道没关系,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件事。果然,这一天来到时,也很平常。我就突然不想看了,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来了。幸运的是,也没影响到实习、毕业。”
纳尼?上瘾还能戒得到?沉迷后做其它事、创意的能力不会弱化、退化了吗?
“你看我现在呢?”她反问,甚至有一点点自得,“人可以往下坠,但你更要相信,人有自己把自己拉上来的能力。越相信有这种能力,越会有这种能力。我相信,我一直相信人可以把自己从漩涡里拉上来。不好的时候,只是一个可期的时间段而已。
“天塌不下来”。
安布有一帮文青朋友,一起看展看剧,小聚时也会发朋友圈,然后结婚脱圈的不少,她自己也没有以前那么多兴致。
她安家买房,跑装修,让父母住新居。
和父母的关系,和姐姐一家在一起时,关照渐渐长大的外甥女,成为他们最亲密的倾诉对像,其实这一点上来讲,安布和我蛮像的,我也是曾被人夸过“最好的听者”。我们都是绝对的善意,但都不是不分三七二十一为倾诉者扛过肩担的人。
在我,几乎是一种自然而然,干嘛,我干嘛需要介入别人的人生?在她,不对,她有尝试介入。
当几年前她说“我想帮我妈写部传记”时,我觉得有点二:什么嘛,一个普通人,有什么好记录和流传的?
“在我眼里,我妈是非凡的”。
安布带她妈去旅游,鼓励让她说得出来想去哪里、想要什么、想吃什么、喜欢什么、不喜欢什么。
她可以很敏感地就具体事情说:你看,我妈是个以别人的喜怒哀乐为自己喜怒哀乐的人,好像家里人开心就是她的全部。但是不是,我妈是个很有主见的人,她理应有她自己精彩的人生,至少,可以追求她喜欢的东西,而不是完全为家人在付出。
我有点吃惊:你成长过程,都并没有跟你妈在一起,怎么会这么感受得到她?
“我也以为自己一个人足够搞定一切。有次要动个小手术,我完全没有告诉家里人,直到手术后麻药散劲,密密麻麻的疼袭来,我才给我妈打电话,她一来,我的眼泪就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流,刷刷刷地往下流。那个时候,我可能才是第一次完全地接纳我的母亲,接纳她作为我的家人,不能缺少的一部分”。
帮她妈妈,帮她曾经家庭主妇多年的家姐,找回自信重回职场,很少有女孩子这样谈及自己的家人,这样具体又形而上地将家人加诸于身上的绳索,一一卸下。
在 2018 年,我听完一个心理学课程回家的路上,接到她的电话。那么偶然,又那么必然地一一聊着身边关爱着的家人的情绪、心结、改变,和仍然在的恐惧。
我说:真的,才发现,成为一个身心健康的大人,是这样稀有的一件事。
她跟我很不同,我是看上去一直呆在原地,但其实逼自己非常狠。她相反,跳了几跳,但其实一直希望能稳定下来,不担忧失业,力所能及再去挣点外快就可以了。
“但是,我也希望有自己有热情去做的事”,看着年轻朋友变成考霸,我则一直逼自己读书写字,她偶尔觉得没劲儿,要有真正热情去做喜欢的事啊。
其实,你有的。
就像你永远相信我们那位年轻的朋友,就像你永远相信我一样,我也相信你。想成为什么,想拥有什么,想到达哪里,你没问题的,你可以。